上海疫情的反复,对居民和企业经营的影响是长远的,甚至是致命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大量招租、转让的信息,商铺空置率也随之增加。为此上海政府出台了一揽子“应复尽复,应放尽放”政策和措施。新修订的《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条例》中关于设摊经营有序“松绑”的内容最受老百姓关注。
在市民对新法条一片叫好的同时,松江老城面对过去十年全面禁止的设摊行为,将如何回应老百姓的期待。在此,笔者就推进松江老城“地摊经济”的优势、目前存在的问题、并结合笔者就职于城管系统的工作实际,对可持续地发展“地摊经济”提出一些建议。
一、优势
(一)促进老城就业,缓解就业难问题
新冠肺炎疫情的突发,增加了我国经济发展环境的不确定因素,给就业工作带来很多困难和不利影响。而地摊经济具有创业门槛低、投资成本低、商品价格低的特点。拓宽了就业渠道,尤其在老城区使一些弱势群体,可以以较低的成本维持生计。同时,松江大学城每年有2万余名毕业生,对于有创业想法的学生来说,地摊经济不仅利润小,试错成本低,更是获取市场信息的直接渠道,为创业提供市场和个人决策参考。
(二)活跃市场气氛,带动商圈人气
地摊经济是市场经济重要的活跃因子之一,它的活跃,能加快小商品的流通速度,增加服务量,影响和推动周边经济发展,譬如上海闵行区的“首尔夜市”尽管规模不大,群体小,不仅促进其周边商铺的繁荣,也为推动区域经济发展注入一份力量。
二、目前的问题:
(一)决策难定。
松江老城区,人口密度大,休闲广场少,商圈也不多要合理划出一块区域,将新《条例》落实,等同于自我加压,这不但需要领导们敢于俯下身子倾听民意,更需要执政为民的底气和勇气。就拿松江区岳阳街道的“两庙一街”为例,曾一度被誉为松江“乱设摊最多的街区”,2005年开始政府通过多年努力从群众最不满意的地方改起,倾全区之力让昔日“脏乱差”的庙前街脱胎换骨,华庭老街缸甏巷、岳庙商业街、松东路美食街等乱设摊整治取得实质性成效。“地摊经济”如果一哄而起,多年积累的城市治理精细化成效就会功亏一篑。其利弊得失,须细加研判。
(二)管理难。
1.有序设摊区域难选
地摊经济有几个突出特点:一、摆摊人员“散”有失业人员、有专业摆摊人员、有兼职的年青人等;销售的产品“散”有农副产品类、有服饰类、有电子产品类等;二、就是“杂”,设摊模式多样化,地摊规模大小不同、经营时间早晚不同、营销手段方法不同。因此,科学“选址”是开放有序设摊首要解决的问题。
2.规则难定
开放有序设摊(包括有序跨门经营)等经营活动中,政府在提供公共服务的同时更多是发挥其监管和指导的职能。一是针对设摊者(经营者)的管理规则如何定?二是对管理设摊者的部门(第三方)服务规则如何定?;三是对行政执法者的执法依据如何定?
3.责任难担
“地摊经济”需要政府协调各方力量“齐抓共管”,但多头管理又容易造成责任缺失。一旦出现问题,部门之间权责任不清,导致相互推诿,最后成了“谁都能管,谁都不管”的盲区。
(三)可持续发展难保障
松江被誉为上海之根,老城更有千年老街、百年历史遗迹。政府可以深入挖掘地摊经济的地域文化和城市记忆,让地摊不能仅成为疫情过渡阶段解决群众钱包问题的短暂平台,更应融入当地,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一种“新文化”和一个“大品牌”。运用信息化手段加强政府、消费者和商贩之间的桥梁,保障地摊经济可持续发展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三、建议
(一)综合考量,科学选址
可以根据松江老城地理位置,人口密度等数据评估各辖区内商业布局特点、人文景点优势、民风习惯等,按照不同业态如:“夜间经济”、“体验经济”、“步行街业态”、“农产品地产地销”等新业态综合考量,科学选址。
一街藏古今,两庙越百年。如松江老城岳阳“两庙一街”藏有很多特色传统小吃和手工艺品、还有像南宋时期建造的西林禅寺、程十发艺术馆、上海地区最古老的伊斯兰教建筑清真寺等等具有浓厚文化底蕴和民族气息景点。既可以发展特色步行街又可以开展夜间经济。老城区还有一些可以推荐的主题性夜市、集市区域,譬如松江“云间粮仓”和“g60米念park园区”、“飞航广场商业街”、“松东路餐饮街”、“普照路日料街”等等可以深入发掘老城特点,开辟一些具有文化符号的、具有时代气息、具有年轻活力的区域。
老城区很多街道毗邻乡镇,对于松江“地产地销”的农副产品商贩可以因地制宜在老城选取几个有条件的农贸市场开设早市,缓解老百姓买菜难的问题,譬如岳阳“戴家浜农贸市场”、永丰“兴益农贸市场”、中山“方塔菜场”等。
根据地摊经济特点,选址原则上应避开医院、学校、机关、敬老院等场所;避开城市主干道,避免影响行人和车辆正常通行;避免影响居民正常生活,严禁搭建临街违章建筑,维护并保证道路畅通。
(二)精细化管理,有序开放
1.准入门槛精细化:地摊经济是城市包容性的体现,是激活市场的一剂良方,每个设摊的个体就是一味药材,方剂有没有效果,要看每味药材的品质和作用。所以当政府明确设摊区域,就要按照每个区域特点和优势,招兵买马。作为一名城管执法人员,结合多年和流动摊贩打交道的经验,建议可选以下几类人员:第一类,那些几乎每年都会被城管行政处理接受行政处罚的“老面孔”,这些人员绝大多数就是靠摆摊养家糊口,苦于没有摆摊区域和城管打了多年“猫鼠游戏”交道的“专业”摊贩。政府可以在行政执法大数据平台上,分类择优选取一批产品过关、信誉可靠的流动摊贩,既给了他们固定的场所又优化了行政执法环境。第二类,就是受疫情重创的实体店(包括了个体工商户和公司)对实体店经营者而言,他们面临网络购物与疫情管控导致的双重挤压,尤其是那些店内积压着大量货品还要负担高额房租的商铺,较高的经营成本压让他们“喘不过气”。通过地摊经济(有序跨门经营)的优势,既可以让那些濒临倒闭的商户“喘口气”也提高了有序设摊的总体品质。第三类人员,就是有创业梦想的年青人,虽然地摊成本小门槛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产品、到营销、客户都要面面俱到,只是规模小而以,可谓是创业2.0版,而且年青人有活力、有朝气、有个性更有创造性,带给地摊经济不一样的“烟火气”。第四类,根据业态区域的不同,可以招商一批有影响力的成员,譬如松江的“阿德林小笼”、“枫泾烧麦”、“叶榭软糕”等等老百姓家喻户晓的民间品牌、网红品牌、知名品牌等烘托气氛、吸引人流。
2.管理机制精细化:第一,落实第三方责任主体,按照“一区域一方案”,在确保各项防控措施落实到位的前提下,加强对设摊控制点的“五定”管理,即:定功能、定区域、定时间、定人员、定规则。把好摊贩“进门”审核、设定“退出”机制,违反规定取消“进门”资格的关口。第二,落实经营者(设摊、跨门)责任,制定《经营规范细则》、《经营自律规约》等规范性文件。经营者应遵守摆摊时间、摆放范围及油烟、生活垃圾处理等精细化管理措施,禁止一切违反食品安全、治安管理、交通安全、生态环保、城市管理等方面的行为。营业结束后,确保摊走地洁。推动摊点自主管理,让流动摊点转变成为疏导区域内的固定经营者,由摊主轮流对区域范围内的摊点经营情况进行监督、引导、管理。第三方责任主体(物业公司)要指导督促各商户在每个实行垃圾分类管理,收摊后做好摊点周边的环境卫生清理工作,做到垃圾入桶并及时收集清运。消费纠纷的处理应落实经营主体责任,同时打通群众监督和投诉渠道,促进摊贩规范经营。区政府、街道主管部门应加强监管,对不服从管理或违反规定的商家,视情节取消摆摊资格。第三,落实行政管理主体责任,各有关部门依据法定职责,加强对规划设摊聚集区、街区(夜市)监督管理,适时出台相应指导意见,规范引导各街道夜间经济各项工作:街道营商部门负责夜间经济商业业态的规划引导,促进业态协调发展;公安部门负责区域内及周边社会治安工作,指导做好大型活动夜间经济活动秩序维护,严格活动安全许可,督导主办单位落实安保措施,确保活动安全,负责做好夜间经济聚集区、街区(夜市)周边机动车疏导和规范停放管理工作;文旅部门负责开发、指导夜间文旅融合项目、文化展示等;消防部门负责消防安全指导、检查和监督工作;市场监管部门负责餐饮类经营业户的食品安全;城管部门负责市容环境卫生秩序,依法依规查处区域外外摆经营行为;各区县履行夜间经济工作主体责任,抓好工作落实;其他有关部门各司其职,协同推进。
(三)宣传引导,关注民声
发挥松江融媒体宣传引导作用,服务和保障老城地摊经济的舆论宣传和政策引导,为夜间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经营环境。建议政府在助农惠民工作上开辟绿色通道,不仅可以与民政、残联等部门进行数据共享,还可以为平时表现好、积分高的流动摊贩提供低息的小额贷款和免费的人身意外险。
城市既需要整洁和美丽,也需要温度和活力。“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平衡好民生需求和市容管理,把地摊经济的负面效应降至最低,让其释放出更多正能量,考验着各个城市的治理智慧。